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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当然不会往那火堆里冲，那是找死，但那寝宫外面，纷纷仓皇出逃宫女侍婢，因为火灾尚惊魂未定，又见着手持双剑的我，还有一堆侍卫们，莫名其妙的先后杀了过来，一个个花容失色，乱成一团的女人们，成了最好的阻挡物，我趁着乱，往王宫的更深处退，这前面一排厢房，五扇一模一样宫门，赌一把了，就挑顺数第二个，看是谁二了一把。

我迅速推门进屋，又麻利的关上门，谢天谢地，这是间书库，里面空无一人，只有一排排的书架上都堆起高高的竹书，我躲在书架后面，黑压压都看不到缝隙，一丝光都没有。你别看码起这么多竹书，其实要读起来，完完整整也就百本不到，一本要书不知多少斤竹简呢。

但我还是听见了脚步声，由远及近，最后推开了书库的门。

我屏住呼吸，这不是那三个侍卫，这只有两种脚步，一个稳实，一个轻柔。

那个轻柔脚步的，是个女人，但她的声音却是慌张急促的“如若刚才不是妾身情急放火，大王早就发现主公了，还好有惊无险，等会委屈主公与妾身同车，侍卫们不敢查，可以从侧门出去。”

“我又不是三弟！我本无错，凭什么跟受了过似的，被遣回封地。”一个清倔的男声驳斥她道“公族在外，意为分封；分封则另立宗庙，意为旁支，我若受封

46、夷吾

，就永不得继承大宗”

原来来的人，是夷吾，我就知道他不甘心要回来，另一个女声似曾相熟，但并不是骊姬，我一时想不起来

夷吾正说着，却被那女子打断，她忧心忡忡地劝解道。“大王何等英明，岂不知阿骊的意思，却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，大王一心想立奚齐啊！太子都死在了宫中，主公又哪里争得赢？大王命令不可违抗，回屈城才是良选。”

那女子见自己说完，夷吾并不应声，她叹了口气，又继续说道“算了，主公，论阴谋诡计，你哪里斗得过重耳。为了不回封地，主公你费了多少心思，而他轻轻巧巧借着穆儿的事，就激了大王禁足一年多，赖在曲沃不走，暗地里把一切安排好了，他再坦荡荡回封地，坐等这宫内都扫干净了，他好名正言顺回来称王。”

“我不是斗不过大哥，我败就败在阿骊，当年我以为她如你般，都是真心，方才安排你们去狄戎，是我自己养虎为患，这也就罢了，”夷吾声音里带着不甘“却没料到，她就算权再大再广，哪怕有了奚齐，还是对大哥那么忠心，甚么腥味都替他担着，但大哥能算死阿骊，阿骊并不一定能算死父王，毕竟父王心在奚齐”夷吾说着说着突然打住，取而代之的，他清厉地命令道“出来——”

尽管我告诉自己，刚才我所听到的，都是假话，重耳宴会上救我，那是因为他说过，如果哪天我有了安危，他拼尽全力，也要把所有的危难都转到自己身上，不让任何一个人打扰我。他回封地，是因为他说他要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重耳他说过，骊姬是出卖他的人，连朋友都算不上。重耳他说过，无论我是何人，以后又会出现何人，发生何事，他永远都同我道分担寒潮、风雷、霹雳但，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他掉转马头，策马转身的场景，我不知不觉呼吸加重，终是弄出了声响。

我索性出来，果然出声的男子是夷吾，那女子原是少姬，一个因为总站在骊姬旁，而常常被忽略的女人。他们俩竟然相拥在一起，那样子俨然一对恋人，他们见我出来，也不分开。

看来，在他们眼里，我反正是要被灭口的。

“主公，此女是重耳那边的人，不除”少姬边说着边抡起掌近身来，我却挥起双剑砍向夷吾，等你除我，还不如先下手为强，而且，擒贼应该先擒王

夷吾却双脚岿然不动，只是身体后仰，躲开我的双剑，我再砍向他，他竟然不躲，只是左侧稍偏，高高的发髻被我横空削去了半截，散乱成一头短发，其余得则纷纷扬扬落在地上，我一

46、夷吾

愣，却没想到他的本意，却是趁机侧身，点住了的穴道，让我上身无法动弹。他怕我冲穴，又用一只手缚住我的双腕，扣得死死地，犹如一只手铐，让我无法挣脱。

“主公，为何不杀她？”少姬看着我双眼痒痒地，看来很想杀我啊。